【蔺靖/现代灵异AU】参商(五)

久不更文, 宛如文盲。

前文因为连自己都忘记了前文所以做个直通车




这乍然涌起的柔情蜜意令蔺晨头脑昏茫,没怎么多想就朝着萧景琰凑了上去。萧景琰反应倒是极快,敏捷地一缩,蔺晨便亲了个空。上唇堪堪擦过萧景琰耳际,蔺晨只觉一簇簇微弱的小火花顺着唇边噼里啪啦地跳进心窝里。


鬼的触感该是这样的吗?软的皮肉,硬的骨头,玉一样的温凉,不过是惊鸿一瞥就让人不由得抿唇回味,恨不得将之衔在口中含吮,吻得它同它的主人一道滚热起来。


可那主人的神情却冷硬得像块石头,一语不发地瞪着蔺晨;一双圆眼睛炯炯有光,仿佛马上能射出小箭来。蔺晨却莫名看懂萧景琰是对这样的局面措手不及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只会摆出一副冷脸来。他一时冲动,贸然去吻一个刚刚相识的男子,原本有些愧疚不安的;此时见了对方这幅样子,反而安了心,一手撑着头斜躺在床上,微微笑着按兵不动。


两人对望片刻,还是萧景琰撑不住先开了口:“公子何以戏弄于我?”


蔺晨扬扬眉毛,无辜道:“我没戏弄你。”又说,“还有我说了别叫我公子。”


萧景琰浓黑的两条眉毛似蹙非蹙,脸上的神情有些困惑。


“景琰不解。”


他说这话是因为他觉得蔺晨明明戏弄他又否认,因此不解。蔺晨却故意曲解作对方问的是后半句,嘴巴一抿,笑得两眼弯弯,一派春风荡漾:“因为喜欢你啊。”


萧景琰怔住,显然更加不知所措了。他愣了一会儿,默默地起身下床了,耳朵上带着抹浅浅的绯色,很像他那块宝贝玉牌里透出的那种绯红。蔺晨望着这抹颜色十分满意,目送萧景琰红着耳朵躲出房间,心想送他玉牌的情敌算个屁,反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死人了。自己这事儿,看来有希望。


蔺晨他爹敢把自家产业甩手扔给刚毕业的儿子打理,可见是个相当有想法的人,敢想也敢干;蔺晨在敢想敢干方面可以说是青出于蓝,这会儿却全用在计划怎么追求萧景琰这个鬼了。


这一晚蔺晨不停做梦,一会儿是自己和萧景琰乘着豪华游艇出海,海风翻卷着那人朱红的衣衫,衬着碧海蓝天的底色看得蔺晨陶醉得快晕了;一会儿是自己也穿了一身古装,和萧景琰一起坐在一株什么花树下对饮,他刚吐出一句“人比花娇”,萧景琰丢了酒杯上来要揍他,他一个翻身就逃上了屋顶;接着又梦见自己把萧景琰就按在现在这张床上,一层层褪下对方繁琐的衣饰,一向能言善道的嘴像是失灵了,又干又渴地说不出半个字,而萧景琰只是蹙着眉转过脸去,那颊边耳侧的红比方才浓重得多了……


接着蔺晨便醒了,慌乱地四下看了一圈,见萧景琰不在房间里,才鬼鬼祟祟地溜去卫生间解决自己今早格外明显的生理反应。吃早饭时蔺晨仍是摆了一桌各式早点,不过因为两人各自尴尬,这顿早餐都吃得食不知味。好在吃到一半时蔺晨手机响了,他如蒙大赦,赶快离开餐桌去接电话。


是久经考验的助理打来的电话,向蔺晨汇报找到了研究历史的教授。助理说,他询问了一圈,领域内的大牛们都提到人大一位叫陈应的教授,人虽然年轻,但在这个领域很有威望,助理就做主约了这位教授。


蔺晨带着萧景琰去赴约,见这位陈教授果然年轻,和自己年纪相仿;再深聊几句,原来竟是小学时的同学,立刻把关系拉近不少。原本是约在外面的茶室见面,这样一来陈教授就把蔺晨拉到自己办公室,把自己收藏的好茶取出来泡给老同学喝。


陈应一边泡茶一边笑说:“我记得你从小鬼点子就多,每天能换十个不一样的路数捣蛋——这是吹了什么风,不玩别的改研究历史了?”


蔺晨不由分心去瞥站在一旁的萧景琰——陈应的办公室本就不大,有限的空间被各种书籍资料填满了九成,只剩下他自己坐的位置,和一把给访客准备的木头椅子,因此堂堂皇帝陛下只好挤在蔺晨身边站着。蔺晨虽然暗爽,但因为昨晚和今晨的事多少有些不自在,好在皇帝陛下被陈应正在泡的茶吸引去了注意力,正饶有兴致地嗅着茶香,没理会自己和蔺晨挤得太紧。


那茶的气味确实特别,幽幽淡淡的绝不张扬,又自有一种沁人心脾。蔺晨对茶所知不算深入,可也见过许多好茶,但这一种竟然辨不出是什么品种。陈应抬头见他盯着茶水发呆,又笑起来:“蔺大总裁,我这茶香吧?这可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呢。”说着便讲了这茶的来历。


原来这茶叶是陈应的老师所赠。这位老师知道陈应专研南梁历史,偏巧这种制茶方法正是从那时候流传下来的,便送了一罐给陈应。只不过制法繁琐,又年深日久,懂得这种制法的人越来越少了,连茶名都已经失传,现代人只直呼“南梁茶”而已。陈应原本也只有一小罐,很少去喝,今天因为老同学来问南梁的历史,才想起泡给他喝。


蔺晨心想或许萧景琰生前常喝这茶,因此这么感兴趣。他问陈应:“不知道当年的历史又流传下来多少呢?”


陈应摇头道:“你助理说你想问梁怀帝的事?此人在位时间短不说,留下来的记录又少,也不知这人真是活得这么简单,还是因为战乱都流失了,没什么可说的啊。”


蔺晨忙问:“怎么说?”


陈应说:“简单来讲,大部分的事你都能在网上看到——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,他刚即位时和北渝打了一场大仗,打得挺惨的,不过还算勉强胜了。两国都是元气大伤,后面几年各自休养生息,没出什么事。这个怀帝就是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典范,雍正多敬业你知道不?他比雍正有过之无不及。政绩我就不跟你说了,太枯燥不好玩。估计怀帝就是太敬业了不懂得养生,所以四十出头就挂了,死得比他娘还早。”


蔺晨没想到被他这么一说,比百度百科上的资料还简短:“就这样?”


“就这样啊。”陈应捧起茶杯来啜了一口,“他当了皇帝之后大概就干了这么两件事:打仗,理政。媳妇也是当皇帝前娶的,儿子是他哥的遗腹子过继来的,你说这人是不是太无聊了点?他当皇帝前倒是有件好玩的事,就是为了他小时候发生的一件冤案平反。这个故事你要不要听?”


蔺晨点点头,陈应便把赤焰冤案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,大致也和网上的说法差不多。陈应见蔺晨兴致缺缺,手上悠闲地给茶壶续热水,一边说:“我也不知道你来是想问我什么,我这么泛泛地讲,也讲不到你想听的,倒不如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想听梁怀帝的事,咱也好对症下药不是?”


萧景琰转过头来,同陈应一起望着蔺晨。他的眼神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波澜,显然刚才听到的这些史实没有唤醒任何记忆。蔺晨叹口气,对陈应说:“其实……我是收了一块玉。大概是南北朝时候的东西,上面有‘景琰’两个字。我就想会不会是他……怀帝的东西。”说着描述了那玉大致的样子。


陈应皱眉道:“这不对啊……你看,照你这么说,雕工既然不好,那肯定不是皇家御用的或者别人送的;可又刻着他的名字,普天之下,谁敢往自己的饰物上刻皇帝名字?这事说不通啊。” 他摸着下巴沉吟,“除非……就是他宫外的小情人儿了。”


蔺晨瞧一眼身旁安静低头的萧景琰,心想这个陈应还真没猜错,想想萧景琰说起送玉人时的神态,准是情人没跑。


对面陈应一边乱猜,一边大开脑洞:“怪不得啊!怪不得他即位之后一个妃子都不纳,肯定是心里有人不想纳!哎哟我的妈,这梁怀帝还是个情种啊!”说着一把拽住蔺晨的胳膊,“蔺晨蔺晨,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,让我看看那玉吧!不管是怀帝自己带的还是小情人的,都对我们研究有帮助啊,求你了让我看看吧!”


蔺晨慌忙起身,本来还想跟陈应求一点茶回家给萧景琰喝,这下子只好逃跑。陈应十分失望,目送蔺晨离开时还不忘大喊“改主意了就告诉我啊!我就看看而已!”,搞得整层楼的人都开了门看热闹。


蔺晨同萧景琰下了楼,见前后没什么人了,才对萧景琰说:“抱歉啊,这家伙大概太热爱研究了,把我都吓着了。回头再找找别的教授吧,陈应从小就不怎么靠谱。”又想起没机会要到的茶,“你是不是喜欢喝茶?我那里还有些不错的,虽然跟他那个不一样,不过也可以尝尝。”


萧景琰却没有说话,直到两人上了车,萧景琰忽然转头向蔺晨说道:“我并非爱饮茶。”


蔺晨刚刚系好安全带,听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,也只能应了一声“哦”。萧景琰的目光却飘远了,轻轻地又说:“那茶,应唤‘琅琊醉春’,是春日里摘了琅琊山巅那两株茶树的嫩芽,特制而成——只是如何特制,他说是琅琊之密,只传于……”说到这里,声音低了,耳边悄悄地红了。


萧景琰一直安静寡言,忽然主动多说,蔺晨原本只是懵然听着。直到对方说到那个“他”,再看此刻萧景琰的神色,才醒悟这说的又是那个送玉的人。虽然他自信不会被一千多年前的情敌打败,但毕竟难免吃醋。蔺晨也不问对方没有出口的半句话,只沉默着点火开车,余光瞥见一旁的萧景琰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牌捧在手中细细端详。


“景琰,你是想起来了吗?”蔺晨到底忍不住要问。


萧景琰道:“仍是断续片段。嗅到茶香,便想起茶的事。”他轻轻摩挲手中玉牌,“说到玉,又想起些玉的事。”


“什么事?”本要开动汽车的蔺晨忙把手上的动作停了。


“那人所说,并不属实。”


“嗨,”蔺晨伸手去拍拍萧景琰的肩,“这我想到了,毕竟你那朝代离现在一千多年,肯定会有讹传,这个回头咱们细说。”


萧景琰却摇了摇头,仍是注视着手里的玉牌:“他并非我的情人。”


蔺晨不禁深吸了口气,压着胸口翻涌的酸苦说道:“不是情人是什么?”


萧景琰缓缓转过头来望向蔺晨。蔺晨从没有见过别人有这样的眼睛——那对眼珠明明黑如子夜,却仿佛是透明的 ,令你一望就能看见主人的心底里是怎样的坚定决绝。


他已经猜到了萧景琰即将说出的话。


“情人可有无数,景琰唯他一人。”萧景琰说。语音不高,却重重坠在了蔺晨心里。




TBC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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